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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一男子出差酒后猝死一起喝酒的人应不应赔偿?
7月9日晚,49岁的四平市民吴长虹离开家门,准备去黑龙江出差,他的爱人刘波和女儿一直在阳台上看着他,直到他乘坐的出租车消失在视野中,二人才不舍地回到屋内。谁也想不到,这竟然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最后一面……13日早上,刘波接到了鹤岗警方的电话,吴长虹在当地的一家旅馆内停止了呼吸。家属说,此前,吴长虹曾和当地一家煤炭企业的工作人员一起喝酒之后醉倒在街头,他们认为吴长虹的意外离世,和这顿酒有直接关系。
■对话
电话里还说“到家楼下了”
吴长虹是四平市一家电子企业的技术人员,7月9日,他离家赶往黑龙江省的几家煤炭企业,帮助对方调试他们公司生产的井下设备。“因为他每次调试设备都要下到矿井里,这期间都是‘失联’的,我总是很担心。前几天一切都还很顺利,每天晚上他都会跟我微信视频聊天报平安。”刘波回忆说。
7月12日早晨,吴长虹按计划来到黑龙江龙煤集团鹤岗矿业公司富力煤矿。“他下午3点多升井回到地面上,当时还给我发了微信,说已经干完活了,一会儿洗澡,之后跟他们(富力煤矿的工作人员)出去吃饭。”刘波回忆说。
当晚6点多,刘波还是有些惦记丈夫,于是再次给吴长虹发了微信语音聊天,但后者一直没接,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状态,这让刘波更加担心。“直到9点多,电话终于接通,对方说是我爱人的朋友。”
刘波说,“当时让我丈夫接电话,他接电话后跟我说‘到家楼下了’,我反问他‘到哪个家?’他说:‘咱家楼下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一听这肯定是喝多了啊!”刘波当时认为,既然有朋友和他在一起,说明肯定是有人照顾他,估计应该是到宾馆楼下了,她就没再打电话。
■噩耗
警方告诉她“丈夫人没了”
7月13日早6点多,刘波再次拨打了吴长虹的电话,电话被挂断。刘波回忆说:“当时我就寻思问他醒没醒酒啥的,电话被挂断后很快就回了过来。对方说自己是鹤岗当地派出所的警察,问我是吴长虹什么人,之后他跟我说吴长虹头一天晚上喝多了,在街头睡着了,被警察送到一家小旅馆,第二天早晨,旅馆的人发现这个人‘没了’。”
刘波说自己当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警察所说的“没了”是什么意思,直到一番追问,刘波才明白,吴长虹是死在了旅店内……
刘波和女儿完全接受不了这个噩耗,在亲属的陪同下,于当晚8点多赶到了鹤岗市,在当地警方的执法记录仪里,看到了吴长虹被送往旅店的经过。
原来,有当地居民报警称,捡到了一个包,警方赶到了现场。后来又有居民报警说有一名男子醉倒在街头,因为距离捡到包的位置不太远,民警直接赶了过去。“当时警察感觉这个包可能就是他丢的,叫醒他问这个包是不是他的,当时我爱人还说,他是四平的。”
刘波回忆说,“大概是晚上10点多,警察说给他找一家旅店休息,并把他拽了起来,送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旅店,还跟老板说第二天早晨让我丈夫结账。”
7月13日早晨5点多,旅店老板发现吴长虹没有了呼吸便报了警。“当时旅店老板对警方说,头半夜还能听到吴长虹打呼噜,但后半夜就没动静了,等早晨过去时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刘波哽咽着说。
■焦点
死亡原因到底是什么?
刘波表示,她在殡仪馆看到丈夫的遗体时,看见他的脸上有伤痕,颈部以上有些青紫,但身体其他部位都没有异常,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1.曾被带到诊所打“解酒针”
刘波等人随后找到富力煤矿的相关负责人,想要了解吴长虹离世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说,12日晚,算上我爱人一共是8个人去吃饭,但有两个司机不喝酒,当时他们6个人一共喝了4瓶白酒,大概是一斤装的吧。”刘波说,“后来我爱人出门,直接就摔了个跟头,脸摔破了,他们带着我爱人去旁边的诊所打针,当时打的是解酒的维生素C和B6
。”
2.陪同人员先后离开留其一人
据刘波介绍,对方的司机和一名工作人员曾把吴长虹送到一家宾馆,但那家宾馆没有房间,之后司机有事先行离开。“是那个也喝酒的工作人员陪着他继续寻找住处,但后来也走了,就剩下我丈夫一个人。”刘波说,“直到警察在路边找到他之前,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
3.家属猜测和之前喝酒有关
刘波认为,自己的丈夫每年都体检,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所以说他的意外死亡,和那顿酒是有直接关系的。“我爱人平时都不怎么喝酒的,最多就是偶尔跟朋友聚会,能喝二三两白酒……”刘波说,“我听说我爱人那晚上喝了差不多有一斤白酒,如果对方不劝他酒,他肯定不可能喝那么多的。”
4.尸表检显示并无异常
“当时我们想要进行尸检,确定我爱人的死因,但法医说有很多检测当地做不了,需要解剖后把脏器送到各地的检测机构,并且这些脏器有可能拿不回来。”刘波哭诉道,“我一听就不忍心了,人都没了,还让他遭那么大的罪,我们舍不得啊!最后我们只同意警方进行了尸表检,但这个检测结果显示并无异常。”
刘波说,她进行过咨询和查询,丈夫离世时,面色青紫,并且嘴里还残留一些呕吐物。“他应该是酒后熟睡时呕吐了,呕吐物堵住了呼吸道,导致窒息死亡。”
■说法
矿方认为属于“民间交流”
7月29日下午,新文化报·ZAKER吉林记者联系到了黑龙江龙煤集团鹤岗矿业公司富力煤矿的副总刘文清。他表示,他是在7月11日和吴长虹敲定让他在12日来到煤矿进行设备调试的。“整个调试从12日早晨8点多持续到下午3点多,其间我们合作得很好。”
死者提议请吃饭?
据刘文清回忆,当时升井后洗完澡已经接近4点,吴长虹要请他们吃饭。“但毕竟他是客人,不可能让他拿钱,争执了半天,最后我们决定,他请我们吃饭,但钱是我们来出。”刘文清说,“当时因为我有事就没去吃饭,是我们下面几个人去陪他吃饭的。”
去洗手间时摔倒
刘文清也证实了刘波的说法,当时一共是8个人吃饭,两名司机没有喝酒,包括吴长虹在内的6人一共喝了4瓶白酒。“据我事后了解,吴长虹当时喝了差不多一斤白酒。”刘文清说,“当时酒桌上气氛很热烈,可能是为了下一步的合作,吴长虹也敬了很多次酒,但我们的工作人员都是第一次跟他接触,并不知道他酒量如何,所以我们肯定不会去强迫他喝酒的。”刘文清表示,在饭局快结束时,吴长虹起身去洗手间,结果摔倒在地上,导致脸部受伤,在场的工作人员还特意把他送到附近的社区诊所去打针。
“确实没有尽到送他的义务”
刘文清告诉记者,在晚上接近11点时,他曾接到当地警方的电话,说吴长虹喝多了醉倒在街头。“当时我也挺着急的,一再问警察他状态怎么样,警察说已经把人送到宾馆了,我跟警察说,如果他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刘文清说,“13日早晨,警察说吴长虹人没了,我也感到很震惊,民警通知我,把前一晚和吴长虹喝酒的人都找来去派出所做笔录。”
事后刘文清了解到,当时最后一个离开吴长虹的工作人员姓王。“我们单位确实没有尽到送他的义务,不过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刘文清强调说,“但这件事和我们单位并没有关系,这完全是‘民间交流’。”
家属要求:
对方至少应承担50%的责任
事发后,家属曾和煤矿方面进行过协商,但对方给出的赔偿金额让他们无法接受。据吴长虹的亲属介绍,他们咨询律师,像吴长虹这样意外死亡的赔偿标准应该在60万到65万元左右。“开始他们说赔偿3到5万,后来他们说最多负30%的责任,赔偿金额在18万以内。这不是给钱多少的事儿,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我没工作,女儿还在上大学,我爱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以后让我们怎么生活啊?”刘波说。
吴长虹的亲属表示,就此问题他们咨询了多位律师。“我们的律师认为,对方至少应当承担50%的责任。”家属表示,“当时吴长虹是去富力煤矿调试设备,是为了公事,接待他的也都是矿上的人,我们认为这件事不仅仅是个人行为,煤矿方面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矿方态度:
通过法律渠道解决此事
刘文清告诉记者,事发后他们和家属多次协商,但双方就补偿金额一直没有达成一致。“和吴长虹一起喝酒的两名工作人员咨询过律师,律师认为这件事并不属于案件,律师还说从法律上没有赔偿的责任,我们做出的补偿是‘情感上的补偿’,承担5%的责任。”刘文清说,“律师说,按照60万到65万元的标准,我们最初的想法确实是补偿对方3到5万元。”
但刘文清也表示,他们也觉得这个补偿金额太少,毕竟对方人都没了,他们曾提出过补偿五六万元,遭到家属的拒绝。“但我们认为补偿金额不能超过标准的30%,也就是18万元,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我们曾提出过补偿到十万元,但家属也不同意。”刘文清说,“家属要求的补偿金额从50万降到了35万,但我们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刘文清曾建议家属通过法律渠道解决此事。“法院判多少,我们就赔多少,如果法院判我们一分钱不赔,我们也不会赔。”
■链接
酒后猝死,同行人到底该不该赔?
案例一:
2017年10月22日晚,王某邀约高某到贵州省清镇市吃宵夜,同时还邀请周某等6人作陪。席间,8人饮用了大量啤酒和“水花酒”。饮酒过程中,高某突然倒地晕厥,王某等人立即将高某送至清镇市第三人民医院抢救。到医院后,经医生认定高某已经死亡。后经贵州医科大学法医司法鉴定中心鉴定,高某因为急性酒精中毒死亡,中枢神经系统高度抑制而引起呕吐物误吸进入呼吸道导致窒息。
高某家属认为,王某等人对高某的死亡均存在过错,故将王某等人诉至法院,要求赔偿;因高某系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对自己的饮酒行为有责任,应承担40%的责任,故要求王某等七人承担60%的民事赔偿责任,赔偿金额623301.41元。最终在法院的调解下,双方当事人达成调解协议,被告王某等7人向原告家属补偿13万元。
案例二:
2014年4月11日,郭某民和几个朋友相约到绵阳市一家饭馆喝酒,9人一共喝了三瓶半白酒。晚上8时30分左右,散席后大家一起下楼,酒友洪某友当时穿着拖鞋,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随后被送进绵阳市某医院抢救但最终无效身亡。洪某友的亲属认为郭某民等8位酒友对此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向他们索赔50多万元。
最终,经相关部门调解,由8位酒友承担全部医药费,并一次性补偿洪某友家属共计21万余元。